说着，他又将视线转回到电脑上，摇头感叹道：“你说巧不巧，昨天还哭着喊着求你代言的这些厂商，今天全都发来邮件，说他们已经有代言人选了。”
周子午沉默了。
他想到过对方会报复，但没想到对方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。
看着老爹鬓角的白发，周子午道：“爸，对不起。”
他后悔的不是昨晚的举动，而是因为自己的冲动，导致老爹这段日子的工作全都白费了。
周文山闻言，停下手头的事情，抬头看着满脸愧疚的他，认真道：“小午，在这件事上，你没有错，也不用和我道歉。”
周子午看着他。
“这不是安慰你的话，而是我的真实想法。”周文山微笑道：“有时候，虽然一次低头，一次让步就会使自己的处境变得好过，但之后呢？”
“如果下一次对方的实力更加强大呢？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让步？”
“这样一次次下来，我们还能找到自己的底线吗？”
当初，公司破产，可他没有破产，他完全可以带着妻儿，带着手里的资产，去往另外一个地方，继续过潇洒的生活。
可他没有，而是做出了一个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“精神病”的决定。
为此，他从一个四体不勤的公司老总，成了一个挥汗如雨的街边小贩，但是，他心安。
而这次，儿子和他做出了类似的决定，他嘴上虽然没说，心里却骄傲着呢。
“做你认为对的事，天塌下来，还有爸帮你顶呢。”
这句话，直击周子午内心。
他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眶里，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。
“爸，谢谢你。”
周文山笑道：“父子之间不说这个，对了，你歌录的怎么样了？”
“挺顺利的。”周子午道：“我和清秋虽然是第一次合唱，但默契还挺好的。”
周文山点头道：“那就好。”
“叮！”
微波炉响了。
“爸，先吃饭吧。”
周文山笑道：“好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，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。
周文山道：“请进。”
门被推开，楚清秋“气势汹汹”地走进来，看到周子午果然在这，她嘴一瘪，满脸委屈。
“咳。”
周文山咳嗽一声，端起饭盒，起身就要往外走，“你们先聊着，我出去熘达熘达。”
“周叔叔。”
她脸上微红，和周文山打了个招呼，道：“不用周叔叔。我说的事，和工作室也有关。”
周文山重新坐下，带着疑惑看着她。
楚清秋举起自己的手机晃了晃，“刚才，我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，让我进组，得知我在和他一起录歌，还让我和你们要合唱费。”
“才刚拍完戏，怎么又让进组？”周子午皱眉道。
就算是生产队的驴，也没这么使的吧，真就要钱不要命了啊。
不过，听她提起经纪人，他也回忆起昨天的颁奖晚会，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个角色——青梦传媒。
获奖的汪晓新，就是青梦的歌手，而杜青本人，昨晚也在场。
如果主办方没有和某人达成协议，怎么会把原本要颁给自己的奖，突然给了别人呢？
事情的真相，似乎已经清晰地摆在眼前了。
杜青主导的青梦，才是造成昨晚事件的主谋，而微博方，不过是从旁协助。
因为在此之前，他和微博并无矛盾，微博也犯不着无缘无故地来整他。
但随即他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。
万事以利益为先的杜青，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
是为了捧那个汪晓新吗？
应该不是这么简单，就算想捧人，也不可能就这么硬捧的，而且微博之夜奖项那么多，没必要非得瞄上自己这个。
所以，杜青的目标，还是自己。
然后他就又想不通了。
明明之前在《最强音》给楚大户写歌后，双方的关系有所转暖，怎么突然又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，来整自己呢？
只是因为自己后来拒绝了给他们的歌手写歌？
他正猜测着对方的动机，肩膀突然被摇了摇。
“我和你说话，你没听见吗？”楚清秋道。
周子午回过神来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楚清秋只能又重复一遍，“你说，我要不要进组？”
……
另一边。
微博上，关于周子午的热搜，突然全部被下。
在搜索栏搜索【周子午】，也搜不到他的微博账号了，只有一字不差地输入【乐观小午】，才能搜索到他的账号。
同时，微博上攻讦周子午的声音，也突然变大，不断有博主开始爆料他的各种黑料，将矛头一致对准他。
甚至又开始有人质疑，他的那些原创，全是青梦帮忙收来的，他完全是沽名钓誉。
石华珍彻底不掩饰了，开始将双方的矛盾，摆到明面上来。
昨晚周子午对她的羞辱，让她彻夜难眠。
尽管这些手段，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捏造，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傻子。
更何况三人成虎，锤他的人多了，自然就有人开始动摇。
造谣一张嘴，辟谣跑断腿，在周子午梦里的地球，无数人的梦中情人刘亦菲曾经被一个名字带德，但缺德的家伙造谣成变性人。
这件事本身就够离谱的了，更离谱的是，相当一部分人还信了。并且深信不疑，甚至还嘲笑其他不相信的人，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骄傲模样。
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，有时候谣言并不需要多么高明，因为总会有人被筛选过滤出来，对谣言深信不疑。
……
芒果卫视。
“冬冬。”
台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。
“进！”
向仕勇朗声道。
“卡察。”
门应声而开，洪筹走进来，转身关上门，来到向仕勇面前。
“有事？”看他满脸为难的样子，向仕勇主动问道。
洪筹点点头，“领导，有人给我写信，让我把周子午，从跨年晚会的名单中剔除出去。”
如果写信的是一般人，他肯定理都不理，但对方的来头，有点大，得罪了对方，他一个导演，担不起这个责任。
如果对方要剔除的不是周子午，而是另外的人，他犹豫一阵，应该也会同意。
可周子午是向仕勇点名要捧的人，把周子午提了，向仕勇怪罪下来，他同样得罪不起。
于是，被夹在中间当夹馍的他，决定过来找向仕勇，询问领导的意见。
听到他的汇报，向仕勇笑了，道：“来信的，是不是和昨晚的微博之夜有关？”
洪筹惊讶，“领导，您怎么知道？”
“因为我，也收到信了啊。”向仕勇笑道：“看来他们和周子午之间的恩怨，还不小哩。”
他正愁没机会将周子午彻底拉拢过来呢，就有人把机会给他送上门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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