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10
“你讨厌我吗?”
冷不丁的,蒋纹问了这么一句。
就接在他们看似闲聊的对话中,但内容南辕北辙,问的很突然,换成一般人,答案会脱口而出。
陈陷沉住声,静了两秒。
讨厌,不至于。
但也谈不上不讨厌。
他的短暂沉默,蒋纹看懂了。
“不想回答就不回答,别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。”蒋纹靠着沙发,淡笑着说:“挺伤人的。”
陈陷没有解释,他并不在乎她怎么想,转身去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拿了一瓶酒精出来,又新拆了包棉签,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,“伤口处理下。”
蒋纹撩起裙子,把脚放在沙发侧,用棉签简单给几处伤口消了毒,脚背的口子比较严重,她消完毒,抬头问他:“没有纱布么?我怎么包扎?”
陈陷看也没看,说:“不需要。”
“我觉得需要。”
“这种程度我平时都不处理。”
“你皮糙肉厚的,和我能一样么?”
蒋纹抬起脚背给他看,羊脂玉似的肌肤,白里透着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痕。
和他确实不一样。
她一抬腿,裙摆跟着往下滑,眼看就要掉落到腿根,陈陷移开视线,语气隐有警告,“腿收回去,纱布我这儿没有。”
蒋纹不想惹他,见好就收,耸耸肩,“没有就没有。”
**
这一圈折腾完,房间里飘着一层淡淡的酒味,见蒋纹脸蛋还是红扑扑的一片,陈陷把窗户打开,外边儿的虫鸣正热闹,高低不齐的叫唤着,衬得屋里荡着一种尴尬的安静。
陈陷回来,似在躲她,坐到了客厅离沙发最远的矮凳上,说远也不远,这房子统共也没多大,蒋纹去洗手时打量过,卧室也只有一个。
蒋纹状似无意的问:“听我哥说,你当兵?”
陈陷粗略“嗯”了一声,没有接话的意思,他现在极其后悔把蒋纹带过来,她这样子,完全不像片刻前求救的人。
“什么兵?听说那儿挺乱的,不危险么?”
陈陷突然抬起眼,“你什么都听说么?”
气氛骤降。
蒋纹察觉自己说错了话,淡声道:“抱歉,我不了解。”
她态度倒是诚恳,但陈陷似乎已经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,指了指卧室,“你去床上睡。”
只有一张床,还是他的床。
是不是出于男人对女人的礼让她不知道,但绝不是关心。
蒋纹有自知之明:“我睡沙发就行。”
陈陷还要张口,她瞎编道:“我认床,你的我睡不着。”
她的话意到位,陈陷就没再强求,从卧室里给她找了条毯子,不薄不厚,深色花纹。
蒋纹接过来披在身上,侧躺进沙发里,背朝外,她轻轻说了一声“晚安”,不过没有得到回应。
她也不在意。
耳边逐渐传来他在卫生间的洗漱声,蒋纹心里很安静,她知道尽管灯熄灭了,这房间里还有人,且绝不会害她。
放松下来,思绪变得散漫,困意席卷而来。
她沉沉睡去,希望梦里好过点儿。
累极了,这天。
**
第二天,清晨六点,陈陷准时起床出去晨练,尽管在休假期间,他仍然保持严格的自律。
他动作很轻,出门时,蒋纹还在睡。还是昨晚那个姿势。
一小时后,陈陷跑完步回到小区,途径门口的早餐店,走过了又重新回头,进去打包一笼包子,一份粥。
他提着打包袋进小区,和院子里晨练的大爷大妈打过招呼,一路迈着大步上楼。
才七点多,不知道她醒了没有。
陈陷拿钥匙开门,眼睛往客厅一扫,沙发上的毛毯折叠整齐,规规矩矩摆在一边。
房间里很安静,人已经走了。
**
下午一点,蒋纹推开蒋深办公室大门,林之竹正在和蒋深汇报着什么,见她门也没敲突然进来,话音戛然而止,看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。
蒋纹走到办公室里的小客沙里坐下,双腿交叠,眼皮半掀,淡淡道:“出去啊,还杵在那儿干什么?”
林之竹被怼的莫名其妙,“你……”
“你先出去。”蒋深看她一眼,“我和她单独谈谈。”
林之竹深呼吸,调整表情,答应一声,臂弯抱着文件夹从蒋纹面前目不斜视的离开了。
门紧紧闭合,蒋深从转椅里起身,朝她走过去。
他坐在她对面,问:“昨晚睡得怎么样,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不是预想中对质的模样,蒋纹没有表情的看着他,不出声。
对她来说,最不舒服的一晚,已经过去了。
“昨天的事,我向你保证,没有第二次。”蒋深说,“蒋德的底牌已经暴露,对我没有影响,他输了。”
蒋纹“哦”了一声,“什么底牌?”
“……”蒋深默而不语,蒋纹总喜欢撕破本该彼此心照不宣的东西。
他不想说,但他的表情袒露了一切。
蒋纹直视他的眼睛,“血缘?”
“蒋纹,这层关系不是靠一张纸定论的。”
“呵。”蒋纹笑了,“不靠一张纸还靠什么?当年楚惠邻就因为这张纸,连家门都不让我进。”
蒋深还想说什么,但他下颚绷着劲,半天没有开口。
蒋纹察觉到了什么,她有种预感,每次发生不好的事前她都有这种预感,事情到她这儿,总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。
她有艺术者的敏感,对物,对事,对人。
“你为什么不生气?”
她和楚惠邻骗了蒋家这么多年,到头来还想分割股权,他们“兄妹”之间接触甚少,感情一直不温不火,用非亲非故形容再合适不过,但她这次回来,蒋深确实“关心过度”,之前她以为是与楚惠邻去世有关,现在看来,事实并非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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